27、第 27 章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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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这个魔，不老实得很。”谢青鹤突然评价。
旧怨魔尊觉得自己胸口那个洞有点痛。
魔与鬼不同之处，在于魔有七魄。
人的七魄依附于肉身，魔的七魄则大多依存藏匿在魔穴之。
换句话说，魔体是能够感觉到疼痛的，只是七魄隔得太远，痛苦大多也是隐隐约约，偶尔还会存在错觉。何况，旧怨魔尊亲手递给谢青鹤的那把剑也来历非凡，它曾供于寺，沾了丝禅意。
总之，旧怨魔尊在谢青鹤手里吃了太多的亏。
谢青鹤说话的口风稍微不对，旧怨魔尊马上就感觉到了危险。
他不自觉地捂着自己的心口，口吻略带丝自嘲：“你与我，人魔同行。言不合战战兢兢的反倒是我这个魔。我到哪儿说理去？”
魔倒霉了，照样喝凉水都塞牙。
旧怨魔尊背靠着店铺的门板，句话没说完，天黑打烊，店铺小伙计出来上门板。
这小伙计只顾着缩着脖子看四周是否还有打架的江湖人，哪里看得见心魔池的旧怨魔尊？抬手就起开门板，熟练地塞到另边去，他抽走的恰好就是旧怨魔尊靠着的那两扇。
旧怨魔尊正要和谢青鹤装个逼，可惜没装好，差点滑上跤，好悬后边还有层门板挡着。
谢青鹤看出了他的慌乱，知道有些事情不对劲。
些人在痛失所爱的情况下，会忍不住想要疯狂地报复切，动辄暴怒残虐。也有部分人的反应则完全相反，他们会对受伤者感同身受，更加懂得悲悯。
谢青鹤属于后者。
他亲眼看见了师父与师弟吐出的鲜血，这让他非常不想大开杀戒。
自从得知大魔尊被吞之后，旧怨魔尊的神色就很犹疑闪烁，隐带丝惶恐。这让谢青鹤颇为可怜他。他没了师父，旧怨魔尊也没了大魔尊，情分虽然不同，可二者都是主心骨般的存在。
这丝心软倒也不至于任凭旧怨魔尊坑死自己，只是，在询问旧怨魔尊的时候，谢青鹤的态度相对温和：“武兴城距离龙城何止千里。我让你召集诸魔共聚龙城，你也没觉得这事儿多大问题？”
旧怨魔尊给他吓得鸡皮疙瘩都从魔体上冒了出来！
这件事确实很严重！
因为，它涉及到谢青鹤是否能够及时救援上官时宜，直接决断了上官时宜的生死。
旧怨魔尊默认了谢青鹤可以在短时间内从武兴城赶到龙城，换句话说，旧怨魔尊其实掌握了让谢青鹤短时间内赶到盘谷山庄的方法，在旧怨魔尊的常识里，距离不是问题。
旧怨魔尊却故意隐瞒了这点。
谢青鹤问他如何离开心魔池时，他顺着谢青鹤的口风，带谢青鹤去找离开心魔池的方法。
但是，实际上，谢青鹤不需要离开心魔池，就可以对上官时宜进行救援。
入魔之人可以随意在两个世界的交界处行走，把真实世界的心仪之人抢入手，把真实世界厌恶痛恨之人肆意杀戮，那么，谢青鹤只要赶到盘谷山庄，就可以接触到上官时宜。
——但凡他在上官时宜身边，上官时宜怎么会死？！
旧怨魔尊顺手推舟所做的切，都是因为他不知道大魔尊被谢青鹤吞了。
也正是因为大魔尊被吞的消息太过突然，太过荒谬，旧怨魔尊心神激荡之下，行事出了纰漏。
谢青鹤要他召集诸魔尊在龙城共聚，他居然都没反应过来！撒了个谎，就得用无数个谎言去圆场。稍微漏了个，马上就被抓住了把柄！
现在谢青鹤揪住了他的纰漏，居然没有马上烧死他？反而这么好声好气地说话？
谢青鹤就发现旧怨魔尊又犯病了。
这货心境太差！
旦发现自己被拆穿了，垂死挣扎下都不会，直接放弃抵抗。
现在旧怨魔尊又变成了酒楼那副死样子，戏懒得演，话懒得说，副“要杀要剐悉听尊便，我不想求饶也不想解释就这样吧”的嘴脸。
谢青鹤只好指点他下：“你先前想把我绊在心魔池，是以为大魔尊仍在。如今你也知道大魔尊不在了，就不能好好为自己打算？”
旧怨魔尊愕然道：“你……不怪罪我？”
“我为何要怪罪你？”
谢青鹤将来龙去脉都想过遍，根本怪不着旧怨魔尊。
大魔尊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任何机会。
他与大魔尊起掉进心魔池，纠缠倒用时不久，吞掉大魔尊也不过瞬间的事。
然而，将大魔尊摄入体内之后却很麻烦，谢青鹤必须封闭六识以镇定心神。等他重新找回记忆清醒之后，时间已经过去了个时辰。
以上官时宜当时的伤势，根本撑不了这么久。
所以，谢青鹤开始就没找过迅速驰援盘谷山庄的办法。
——师父都死了，他去驰援谁？入魔弑师的束寒云么？
风急火燎赶到盘谷山庄，恰好发现还没死的师弟，他是救呢？还是不救？
这点儿私心，不能宣诸于口。谢青鹤不想剑刺师弟，更不能准许自己对弑师之人施救。
“我是人，你是魔。我来找你们麻烦，你听命于大魔尊，竭力尊奉上命，这是你的本份，也是你的本能。你也不是我的军师谋主，为何要你主动告诉我，我可以即刻赶到盘谷山庄？”
谢青鹤挑明此事，目的是以后：“我和你说定的条件依然算数。”
旧怨魔尊歪着脑袋看了他片刻，说：“你这个脑袋，和普通人也不样。”
“其他的事情我没有骗你。不过，你想去盘谷山庄，确实只是眨眼的事。你在心魔池外曾看见张真实的地图，目光停留在哪里，哪里就能自动变大。掉进来了也是样，那张地图依然存在。我教你段咒，就能在这里打开地图。”旧怨魔尊说。
谢青鹤听他念咒，就是纯粹的段魔语咒，艰深晦涩，非常难懂，甚至有些音节听不见。
旧怨魔尊讲起来也是乱七糟：“就是心魔池打开的意思，我怎么跟你说？！”
他是堕魔，自然而然就懂魔语。个人能讲清楚最复杂的难题，却无法解释为什么是。
谢青鹤刚开始也在努力地记录咒，听到第二遍就发现这咒里的某些音节，确实是人的耳朵听不见、喉咙也发不出的。他打小就是读经、注经、著经的流程，学习能力极强，解决问题的方式也很多样：“再来遍。用心念咒，将图打开。”
旧怨魔尊耐着性子个字个字地念咒，被谢青鹤打断：“不必理会我是否听懂，正常念咒。”
给旧怨魔尊气得翻了个白眼，飞快地把咒念完，刷地打开了张谢青鹤看不见的地图，心想我叫你装得人模狗样的，就不信你真的听懂了！还不得求爷爷我再给你念几遍？魔语咒那么好学？
哪晓得谢青鹤闭目沉思片刻，双手结印，加持意念，口吐出风雷：“开！”
张闪耀着紫气的心魔池地图，倏地出现在谢青鹤眼前。
旧怨魔尊差点给跪了：“这不可能！”
“这张地图没有实体，也不可能在心魔池世界里显现，它、它！它只能自己看！”
旧怨魔尊瞪着漂浮在谢青鹤面前仿佛具有实体的地图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谢青鹤面前的那张地图不止漂浮在空被他亲眼所见，还散发出祥和璀璨的紫气，隐隐带着缕修家法宝的气势，哪有半点魔样？——到底是哪家的宝贝啊？怎么打开方式完全不样？！
“你怎么打开的？”旧怨魔尊凑近看了好几眼，伸手想摸，到底摸了个空。
谢青鹤随口解释：“念咒只是沟通天地的种方式，人语魔语也不曾有太大差别。”
他直接略过了语言沟通这步，体察感悟的是天地间力量微妙的变动，接触到了本质。至于打开的地图为何紫气缭绕，无非是心有所感、同气相求之故。
谢青鹤的目光在盘谷山庄的方向停留了片刻，径直转向了龙城。
见谢青鹤对盘谷山庄不闻不问，旧怨魔尊也声不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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